店铺关门风波需要权力自我反思

前日，针对传言引发的店铺关门风波，沈阳市政府新闻发言人表示，该市政府对此高度重视，在重申各级政府必须严格坚持依法行政的同时，承诺会依法依纪严肃处理乱检查、滥罚款等违规执法、粗暴执法行为，并追究相关单位和责任人的责任。

同一天，微博上出现沈阳官方处置关店风波文件的图片，署名沈阳市公安局东陵（浑南新区）分局的文件要求，在7日15时前，必须全部恢复营业，市局警务督察支队从中午开始对此项工作落实情况进行检查，未恢复营业的，要说明情况。这一通知也已获得该局相关工作人员的证实。

从以不同途径否认传言，到下基层宣传和辟谣、依法行政表态、敦促商铺恢复营业，连日来，沈阳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努力恢复正常的生活和经营秩序。截至昨日，当地的一些店面已经陆续开门营业。

种种迹象表明，持续长达半个多月的店铺风波正在趋于缓和。然而，围绕这场风波的疑问却并不能随即消逝。事实上，从各方进一步的表态和动作来看，疑窦反而有增无减。

沈阳市在此前的回应中一再表示，相关部门只是进行正常管理，既没有采取集中整治行动，也没有高额罚款等“极端”行为。既然如此，为什么现在又会有新一轮的，维护企业合法权益，创造良好经营环境的表态？它不禁让人再次追问，沈阳此前到底在用怎样的方式执法，三个星期前的沈阳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
时至今日，对于这个核心问题，当地相关方面除了矢口否认，就是不予回应。这样的表态，甚至无法回答一个当地普通商家的简单质疑，“说是谣言，那谣言传了快1个月了，政府早干嘛去了？”

而颇具勒令性质的恢复营业文件则更有意味。短短一天之内，当地店铺大面积恢复营业，我们甚至无法分清这是辟谣效率，还是文件强制力的产物。纵然沈阳此前的状况仍然是个谜团，但限时强制营业的命令口吻，却似乎足以描绘出当地城市管理的图景。商家迅速而一致地恢复营业，怎么看都像关门避险的翻版，两难境地和双重恐惧之下的别无选择。

无论这场风波是不是始于过分夸大的谣言，必须承认，回到权力自身，一个“支撑”这套谣言的现实基础确实存在。它是商家集体性恐惧的来源。从关门到开门，它甚至从没停止过对经营者直接且有效的作用。

如果不是权力的霸道蛮横，没有拘束，何至于一个谣言引发多米诺骨牌式的店铺关门？如果没有打破常规、简单粗暴、毫无抗辩可能的运动式执法的先例，商家又怎么会无端地感到恐惧？如果执法打假确依正常的程序和方式，那么一旦它让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和恐惧，这难道不是个问题？

沈阳店铺关门风波是一个城市管理的样本。当维护秩序之名被推进到极致，反而会造成惊人的失序。以什么样的方式、在怎样的限度下运行权力，是背后值得思考的问题